《橡膠樹》——傅天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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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南。我向往中的植物園。
我們的車動身了。從思茅開往版納。有著充分的陽光和雨水。我熟習(xí)的竹。在四川清清秀秀。仙袂飄飄宛如村姑。在這兒卻氣度軒昂。
一排樹轉(zhuǎn)過身來。小腿扎著繃帶。整整齊齊。列隊向我。皮膚灰白相間。浸出病的斑跡。幾粒綠粉。薄薄灑在樹尖——是橡膠樹!我猝然一驚。
它怎樣長得像這個模樣?這完全的奉獻者。在眾多姐妹的簇擁中。它顯得太可憐太寒傖了。
油棕的鋸齒多棱。葉隙灑下碎金;檳榔樹踮起光潔而苗條的腿。翩翩旋轉(zhuǎn)16歲的花蕾;還有葉子花粉紅胭紅血紅。金瀑垂懸。爛縵得要死。我進入我向往的圣地了。我愉悅我清新。我的眼光絢麗多姿。可是。那小腿扎著繃帶列隊向我的樹呢?道旁的儀仗隊沒有它。公園的歌舞隊沒有它。而在我的意識里。揮也揮不去它。
我沒有看見刀。卻看見了刀的痕跡;沒有看見血。卻看見血痂結(jié)滿憂郁;看見被辱者的悲痛。如落葉一片片趴進草叢刊。等待拂曉。樹怕剝皮。人怕傷心。我痛。壓抑的痛。受傷的橡膠樹。它知道痛嗎?
雖然一路美景篷勃。薔薇和蕉葉的體香再次搔我。蕨和藤和各種小灌木的柔腕再次纏我。我依然在自己的制造的凄涼氣氛中。想象乘坐的小車是一種流亡。
我是不是能逃出悲劇尋到另外一片樂土圣地呢?
眼前。勐海縣的落日紅得透亮。忽然一大群橡膠樹涌來。可謂千軍萬馬。可謂雷霆萬鈞。綠色兵團占據(jù)了一座又一座山峰。那浩浩蕩蕩的獨腳綁腿。那重堆疊疊的悲壯神色。那蒼翠的吶喊響徹了一條亞熱帶。比起來。那些檳榔那些油棕。雖然到處都是。也只能算著散兵游勇了。
我走進樹。我看見傷痕下的白線了。在活動。流進一只碗里。是血。是乳。我分不清楚;是忍受。是寬容。我分不清楚。
橡膠樹。我在你的血和乳里。忍受和寬容里痛哭!
我還想說點什么。一個轉(zhuǎn)彎。橡膠樹又一掌推我至300米以外。在迎風(fēng)的山口。贈我一幅匍匐而不倒地的群體雕像。再看那些葉子。綠色四濺得噼噼啪啪。汪洋而慷慨。顯示風(fēng)的轉(zhuǎn)動。我不再可憐橡膠樹了。不是不再。是不敢。不配。人不及它。人的悲痛沒有它深。卻又喊又叫;人的意志沒有它堅挺。卻又夸又鬧。人可以利用權(quán)利和詭計隨隨意便踐踏一個人。可是。人不敢。不敢輕視一棵橡膠樹。
整整一生都受著傷害的橡膠樹啊。自己為自己擦干血跡。自己為自己打好繃帶。然后。自己站起來。從容不迫。奔赴自己的惡運。在這個世界上。唯悲痛是生存的條件和氣力。氣力轉(zhuǎn)入內(nèi)心。內(nèi)心海闊天空。
它活得上好。它仿佛在說:你可以剮。我可以生;你可以再剮。我可以再生。
他說得極輕。極柔。似有似無。而我聽見了。我再也沒法將自己從橡膠樹上剝開。我的皮膚我的血液我的氣味。我的蔥籠的頭發(fā)。我的汪洋恣肆的葉綠素。我與橡膠樹已成為兩個自我。相互關(guān)照相互審視。我真實地清晰地看見了自己。比較滿意。當(dāng)韌性的根扎進生命底層。沿著灰白斑斑的樹干上升到葉片。我真正地觸模到了自己的圣地。自己的宗教。自己的佛。
"橡膠樹。像打滿繃帶的兵士。"我曾對一個人說。
"橡膠樹。像斜掛綬帶的將軍。"我再次對一個人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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